我在不同的地方看到这首诗:
No Explosions
By Naomi Shihab NyeTo enjoy
fireworks
you would have
to have lived
a different kind
of life
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,它的作者是美国巴勒斯坦裔,而现在的加沙人道主义危机似乎需要非常非常多的“人道力量”,仅仅在言论层面都十分匮乏,更无论现实行动层面。因此,纳奥米·希哈布·奈和她众多的诗歌,就承担了诗应该有的责任,提供人道力量,即便距离遥远,即便温和,即便只能试图创造联系。
作为“政治叙事”的诗歌,它一点都不直接,但是我必须承认,简短的句子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停滞,我觉得被击中。
“烟花”是个奇怪的语境。日本又到了花火大会密集的季节,但是去年的花火大会,想要好好整理一下“观察记录”的我一直没有动笔,youtube也没有录制。这是个有一点小小奇怪的体验。
小朋友们去和回的路上并不开心或者雀跃,当烟花在空中炸开时,还是惊呼并赞叹的。我省略了自己的观看和情绪,忙着用两个手机录制和拍照。我所有的体会都与烟花无关,而是组织方式、文化、人们的礼仪诸如此类。
总之,我似乎没有观赏到花火。
对于日本人所体验的花火,应该是镶嵌到它们的社区、童年、家庭、朋友们以及成长的过程之中吧,很多个夏天和家人朋友的记忆慢慢赋予了花火大会的特殊性,或者再跟“即时消逝”的文化审美有关。
对小朋友们,大概这么隆重和麻烦的一次观赏,也还没有办法“完成”。
或许今年、明年,也许是十年后,我应该能在一次花火大会上感到幸福的。毕竟我的童年是陪伴了烟花,被它照顾过的。省略掉回忆,对,我就是十分热爱烟花啊。
等我离开家乡到了北京,然后春节就开始陆续各种禁止。再然后,每次重大庆典,都有壮阔到让人畏惧的烟花——它慢慢变成了我所抗拒的东西,我认为,观赏它、赞赏它,就是一种羞耻。
某一年一次重大庆典前几天,出行时遇到鸟巢附近的交通受限,同时当晚暴雨,但依然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“礼花演习”,我下意识想到的全部是荒谬。
大概去年的花火大会,对我还没有完成治愈。
所以回到这首诗,它不仅是短促有力,而且是突然就变得十分开放。就是这首诗歌内设定的那个对象,是“你”自己,还是别人;究竟他是一个成年人,还是一个儿童;究竟“他”在一个已经不一样的生活里,还是其实还在和你一样的生活里呢?
于是,加沙人道灾难的现场就会浮现,于是我的生活和孩子们的生活,以及我们的将来都会浮现。
在我并没有那么灾难的过去,烟花也终归成为了特供,纳入极权叙事,变成庆典的、管制的,此外,那个地方,从不同的地方会发出不同形式的“轰然巨响”。
我们都想要一个 No Explosions 的生活。
为此,Naomi Shihab Nye 现在成为了一名巴勒斯坦诗人。
附:On growing up in Ferguson and Palestine 算是有 Naomi Shihab Nye 的自述小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