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不住想简单说一下。文革之后的历史我没有太多体感，所以很难判断。但是八九之后，正好是自己开始逐步成长，开始越来越多其他阅读，关于“精英都在体制内”和“体制内良心”的说法真的是听得太多了，此外还有很多类似说法，“在体制内努力”，“寻求体制内改革”，“党内（体制内）民主”。
想想还那么年轻，自然是有信的阶段。只是可能“不信”要稍微早一些而已。但神奇的是，几年前 Twitter 还有一轮这种讨论，言之凿凿“精英体制内”，反正三年疫统，大概大家心灰意冷不好意思相信这点了。很多这几年开始不信的朋友，会觉得，或许以前还好吧，或许还是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吧 ……
但我觉得这种认识要放在一个“整体情况”，要放在一个“思想脉络”里去看，也就是说，“为什么会有这种提法”。如果去追究这一点，大概，八九之后，这就是一场合谋的骗局。因为一个直接的问题就是，你如何面对大批死亡，继续活下去，或者说，“继续努力活下去”。
于是就有了体制内的选择，入体制内的选择，参与市场化的选择，与此同时，从出版业开始到传媒行业开始民间化、市场化了。因此简单来说，一种想象的变革开始了，一种“把自己处置到可以安心、积极的状态”普遍发生了。
左手是自由啊、启蒙啊，右手就是，“体制是可以改变的”。只有这样才能形成给一个完整的叙事。因此，当时的“知识人”恰好是重度冲击的，然后又接手了八九后的“话语市场”，提供“思想指导”。
是以，从一个广泛的层面来说，“精英都在体制内”，它是明确有所指的，不是“精英”的定义问题，而是这句话的指向是变革，是承担，是进步。但是，一切都如我们所见，体制内在体制内获益、体制外也以这套话语在市场获益，迎来了不断紧缩的空间。
这批人还在制造话语来就继续为自己开解，他们后来就津津乐道“秦制两千年”，然后最近最“振聋发聩”的就是“垃圾时间”。
写完了还是补充一下，这就是一段历史，我其实是抽离个体和具体人来看的。但这件事情本身很重要，是因为旁观者、年轻者或者他们，没必要自我欺骗下去。
